六號、泥蜢、阿正、阿偉四位大男孩,由 《阿波羅》的小清新文青,經歷《Simple Love Song》的深情與無奈,受時代洗禮,不知不覺間已浸出一身佬味,不得不面對中年危機,驟變唱起《逆流之歌》的大叔。驀然回首,原來RubberBand出道已經十年。當清澀不再,RubberBand由主流走向獨立,儘管角色不一樣,初衷還沒變,一路走來,他們答應每位,在有生之年繼續創作,為你和我唱好城市中的喜與悲。

當年的戰兢 今日的隨性

人有十根指頭,十象徵圓滿,逢十進一,二十、三十、四十,似是進入了新的階段。2004年RubberBand成軍,2008年正式進軍樂壇,屈指一算已經十個年頭。

2008年9月26日,RubberBand推出首隻專輯Apollo18,主音6號記憶猶新,當年發碟,眾人無不戰戰兢兢。最後唱片獲得好評,助他們奪得叱咤生力軍組合金獎。翌年7月推出Beaming專輯,一曲《阿波羅》唱得街知巷聞,11月即首度踏上九展台板開音樂會《RubberBand Concert#1》。2018年,他們的第十張專輯將面世,精選碟出了兩隻,攞過大大小小樂壇獎項,成員藝琛離隊,RubberBand走過種種高低起迭,在出道十年的一刻,是時候來個小總結。6號說,現在出碟、開show,戰兢不再,有點隨性。

十年後的今日,RubberBand選定在發第一張碟的9月26日,重回第一次開音樂會的九展Star Hall,共樂迷數算十年來的點點滴滴。音樂會以「Hours」為題,6號解釋,樂迷攜票入場到踏出九展的那一刻,就是RubberBand Hours,是放鬆自己的時光,就像吃飯前小酌的Happy Hour。

鼓手泥蜢說,他們並非刻意著墨十周年︰「十年就要做回顧,太約定俗成。」在他眼中「Hours」即時光,在十年裡頭,不論開心或傷心、輕鬆或緊張的時光,RubberBand就與香港人一起度過。他期望在音樂會的兩至三小時中,共各位分享這十年來的轉變。「若聽眾朋友有感通,可思考十年前的我、十年後的我、未來的我會變成甚麼模樣。」說時,教人憶起09年首踏叱咤得獎感言的一句︰「坦白面對自己,坦白面對世界。」

「十年度過 已經再沒法追」

人生有幾多個十年,又有多少樂隊能一起走過十年?正如《Tears》中一句「十年度過/已經再沒法追」,光陰一去再也不復返,Bass手阿偉最大的領悟,是活在當下。「要好好做當下每一隻歌。當十年後再回望,看到的就是當下一刻成就的精彩。」縱有五味雜陳時,但都會累積成經歷,從中成長,他日回望時,會發現當天的苦楚原來是多麼細微的一件事。

泥蜢則認為四個人多年來專注做一件事很難,但如今他們向世界證明,他們做到了。他指香港很多人著緊回報,將成功量化為金錢、點擊率,但快樂並不能夠量化,抒發過程找到共鳴,並非金錢能夠衡量。

數算十年來的音樂旅途,難忘片段多不勝數,但6號最印象深刻和感觸的一幕,並非頒獎台上的光輝一剎,亦非音樂會,而是一件小事。他憶述當年唱片成績不錯,獲邀到外地錄製節目。由富庶的香港一頭闖進落後的非洲,四子沒有fulll band,只有原始一支結他,唱歌給黑皮膚的孩子們。他說,共他人分享音樂的所帶來的感動,更勝周遊列國開音樂會。「感受到真正是四個人憑著音樂不斷累積,令自己受益的同時,同時將非洲的信息帶來香港,是畢生難忘的經歷。」


Indie年代 更學會珍惜

08年RubberBand簽約金牌大風,13年加盟寰亞,16年終於脫離大公司,成為獨立樂隊。從大廠走到獨立,沒有大水喉,少了人馬,籌備演出會否更加艱難?阿偉指大公司的支持會更充足,每當有問題出現,很多人會幫忙解決。正式成為獨立樂隊以後,身邊合作的變成朋友和同事,16年便在旺角麥花臣籌辦了首次獨立後的音樂會《呢度》,他笑言樂隊要落手落腳籌備,和同事、朋友合作,亦不免有撞板的時候︰「每個人好熱血圍埋一齊,為了一個目標去衝、去撞板。」即使如此,累積了上一場音樂會的經驗後,各人對團隊甚有信心,今次能夠更專注於音樂。

「在大公司年代,很多事情都是理所當然。」泥蜢認為當年搞音樂會要宣傳有宣傳,要配套有配套,自自然然有公司同事為他們打氣,成為一種約定俗成。但當成為indie,很多事情突然要變得親力親為,當一切不再手到拿來,從創作到出碟、再到開show,每一步走來,更加珍貴。

RubberBand是生活 也是緣份

十年前因機緣巧合組成RubberBand,快要佔據四位成員生命的四分之一。若要以一句說話形容樂隊對他們是甚麼,眾人不失搞笑本色,泥蜢問︰「可以一句一千字?」六號則想起財經新聞中「投資涉及風險,股價可升可跌」的那串水蛇春rap,教人捧腹。

曲風、題材跳脫而多變,隊長阿正解釋,RubberBand是他們的態度,時而慵懶,時而勤力;時而憤怒,時而悠然。

泥蜢說,RubberBand就像我們城市的縮影,因樂隊四子來自五湖四海︰6號導演出身,阿正美國讀音樂回流,泥蜢做程序設計,阿偉做測量——「乜人都有」,就像我們身處的城市,有音樂人、有墟市小販、有非洲移民、有堅彌地人。

對阿偉而言,RubberBand就是生活。夾Band十年,與樂隊共存共生,早已成了生活中不可分離的部分,而各成員將生活中所接觸的事物,訴諸文字、音樂與影像,「RubberBand是一隊好貼近生活的樂隊。」

對佛學素有研究的六號,眼中的RubberBand就是一個「緣」字。他認為其他成員講述創作路途或作品問世後的感覺,他則追源溯流,思考一條問題︰在茫茫人海何以遇上這群伙伴,十年前建立樂隊,開始創作?若非緣份使然,他們今天便不會聚頭,出第十隻專輯,開第六場音樂會。


點給你我的一闕歌

RubberBand的專輯多以字母開頭。由Apollo18、Beaming、Connected、Dedicated to、Easy、Frank、Gotta Go,到今次的Hours,已由A走到H,從一而終,有生之年可會見到Z的出現?6號笑說︰「已經食緊藥,希望長命百歲!」泥蜢則說不會為做而做,一切隨緣,「不過做到P、Q,之後出精選碟出到落去已經好好!」他們更笑言已構思好「Z」大碟的名字——要向美國殿堂級搖滾樂隊ZZ Top致敬。

出道十年,RubberBand已創作過百首歌曲,從抒情到groovy,從藍調到玩味,若要點一首歌給樂迷,泥蜢希望是第四張大碟同名作《Dedicated To…》,Full Band營造出一份慷慨激昂,歌詞書寫了他們的態度,不會為迎合市場口味而改變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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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ght Your Fire
——《Dedicated To...》

出道十年,黃毛小子變得老成持重,但初衷不變,仍然保持初出道的一份憤怒和態度,高呼「我是樂隊」。在這困惑的年代,在不可知的將來,RubberBand承諾會繼續用心做音樂,成為城市當代的配樂團。四子除了希望樂迷買飛入場支持,「make the hours count」,阿正更不忘叮囑︰「唔好買黃牛!」